在荀礼她们走后,这间病房顿时变得寂静了下来,只剩病床前任桓之同学妹惠惠大眼瞪小眼。
“欸......妳不一块走吗?”
任桓之下意识反问道。
“哎、哎!学长这是什么无情的谢客台词哇!惠惠可是特意留下来陪伴孤苦伶仃的学长......啊,刚才这句话惠惠觉得在学妹语录中会得分很高哦!”
说罢敲了敲脑袋,刻意吐舌作出俏皮的表情来。
“在病房里喧哗,得分一点都不高好吗?妳个呆子。”
无语地白了惠惠一眼,对于这个动不动就开始耍宝的学妹,任桓之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免疫了。
就连对方接下来会突然换成一副正经表情这件事,他也能提早预料到了。
惠惠突然探过身子,伸手揉了揉任桓之的头发。
“学长这次做得很棒喔。不仅仅帮助荀礼学姐脱离战场,还在最危急的时刻舍身挡刀......惠惠看得出来,她对学长所持的好感有着明确的提升。”
“于是说......我这次很好的把握住机会了吗?”
“是的呢。”惠惠淡然一笑,“但是啊,下次可不要再做出这种......会让可爱的学妹担心的事情了哦?惠惠更希望的,是能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学长哦?于是,请学长对自己的身体稍微负责点吧。”
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。
那揉动头发时手心传来的温度,居然是那么的温暖。
比想象中的要更暖和上一点。
“......什么啊,竟然不在后面接上一句‘这句话得分会很高’吗?一点都不像妳呢。”
任桓之怔了一下,接着露出苦笑。
“那是什么失礼的话,惠惠也是会看场合的好孩子好吗?”
难得正经一会儿的学妹,嗔怒地拍打了一记任桓之的肩头。
“虽然收效甚微,但学长切切实实地跨出了第一步呢。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动,明确了谁是敌人,谁是应该拉拢的对象......真是意义重大呐。”
“但是费了这么大地劲,到头来在荀礼这里也没能刷到太多好感呢?”
“人家态度明明已经软化很多啦。对于本质是傲娇的女生,学长就别期待人家一下子会表露真心......女孩子,可是很难追的哦?”
惠惠将双手都搭在了任桓之的肩膀上,轻声在他的耳边鼓励着。
“循序渐进,不急不躁。就这样一步一步地,最终登上破军的顶点吧!”
————这是学长你终将会做到的。
学妹那对黑黝黝的眼眸,在此刻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色彩。
惠惠笑了,任桓之也跟着笑了。
确实呐。
虽然步伐微小,但自己确实地在通往顶峰的道路上,留下了足印。
前途虽然坎坷,但绝非没有希望。
“那我就,借妳吉言了。”
“————将将将将将将将将将!”
就在任桓之的心情达到最放松的时刻,一串颇显怪异的铃声忽然在病房内响起。
两人的注意紧跟着被吸引过去,而任桓之很快意识到,那是有人致电给了自己。
“惠惠,妳能帮我拿下手机吗?”
“好~”
惠惠蹦跳着跑到衣架旁,从挂在上边的那件外套口袋中取出正响铃个不停的手机,接着跑回床边递给了任桓之。
后者轻声道了句“谢谢”后接过手机,低头瞄上第一眼,来电显示上赫然写着“任地狱”三个大字————这是自家无良老爹打来的电话。
意识到这点的瞬间,任少主那张原本松垮的脸顿时紧绷。
皱眉略微思索了两、三秒,深呼一口气后随即摁下了接听键。
“————哟,我愚蠢的儿子,听说你被人捅伤住进医院了,现在还活着吗?”
而接听后的第一时间,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很难形容为是深表关切的一通开场白。
这是在入学之后,任桓之第一次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。
男人的语气带点轻佻,怎么听怎么觉得打过来只是为了幸灾乐祸一番的。
“活得正好好的呢,否则你拨打的就是地狱热线了。”
因此在接到电话的瞬间,任桓之语气的友善程度急转直下,本人更是额前凸起“井”字形的青筋来。
“哼哼,不愧是我老任家的男人,对于自己绝对不会上天堂这件事很有自觉嘛!”
并没有将之视为儿子在表达对自己的不满,手机的另一侧紧跟着传来任地狱颇为赞
赏的冷笑声,以及隐约有类似海鸥的叫声响起。
续而更多传来的是略显嘈杂的人群喧哗声。
任桓之瞬间皱起眉头,寻思起无良老爹目前究竟身在何处。
过了大概两、三秒的样子,似乎有人从一旁向他征问了些什么,用的还是任桓之听不懂的某种外语......至少不是英文的样子。
“Vodka,grazie(一杯伏特加,谢谢)。”
接下来就更乱糟糟的了,甚至还有女人的媚笑声响起。
任少主将眉头皱得更深,追问道:“老爹......你现在身旁有女人?你在喝酒吧?”
“是啊,有什么是能比一边晒日光浴,一边搂着佳人喝酒度日更加惬意的呢?”
当然了,如果再来支雪茄就更完美了。
任地狱略显慵懒与惬意的声线紧跟着传来,对方并没有对自己的行径多加遮掩。
“我这会儿正在西西里度假呢,这里的海岸可是一绝的景色。虽然意大利盛产的是葡萄酒,但我还是更钟情于伏特加那香醇的口感......当然了,西西里的女人也别有一番滋味就是了。”
接着任地狱似乎扭过头和身旁的女人讲了些什么笑话,被逗乐的后者顿时又娇笑连连。
通过这短暂的对话,任桓之算是理解到自家老爹目前正处于腐败的享乐中。
提到西西里岛,他也确实回忆起,妹妹曾讲过老爹出过同意大利的黑手党谈生意去了,估计如今就是在被好生招待着吧。
————这个地方,确确实实是黑手党的乐园。
“其实我早该来这个地方玩的,这里的女人很热情,海岸上全是波大臀翘的金发碧眼的美人,一个海浪打过来,满沙滩都是掉落的五彩斑斓的内衣......这些对于你来说,可能太刺激了一点。”
说到了最后,任地狱的尾音已经彻底愉悦化了。
“天气也很棒,每天都有着令人舒爽的太阳,比梅雨季总是会持续好几个月的东木不知好到哪里去了。加了橄榄的意大利面我敢说你只要尝上一口,就会觉得此乃一绝。老实说,我有点不想那么早回东木了呢。”
说完,电话那头又传来啜饮的声音。估计是趁着这股高兴劲,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了吧。
“......于是呢?”
在任地狱洋洋洒洒舒抒发自己旅游感想的中途,任桓之用失去了感情基调的声线打断了对方。
“于是说,你不远万里打来这通国际长途,就是为了向住院的儿子炫耀一下自己在意大利玩得可开心了?或者说......后面还要顺带介绍一下新交到的西西里女友?”
通话的另一侧停顿了数秒,随后任地狱舔了舔嘴唇,重新开口:“怎么会呢?我此举的目的一开始已经说明了,为了关切一下......我那前途无量的儿子是否还活着。”
“那你现在知道了,我不仅活得好好的,还有素未谋面的女生送来了探病的果篮......你就继续安心的在西西里的海岸边搂着女人喝酒晒日光浴吧,然后被一个海浪给打湿全身。或者说,我听说那边枪击案也蛮多的样子,你要不留神一点?”
“......哼哼,瞧你着阴阳怪气的语气,真是越来越像你妈了。”
面对儿子越来越不悦的语气,任地狱本人也是冷笑连连。
“好了,言归正传,回到最初的话题,入学才第三天便被校内的女生拿刀子捅穿了肚子......怎么样?你现在还坚持认为我交付给你的任务,是很好完成的一件事吗?”
正因为提早预料到了这一切,任地狱那时候面对儿子信誓旦旦的语气,才会显得那么嗤之以鼻。
“这种事情......我从入学的第一天起,便将不切实际的念头抛之脑后了。”
“哼哼,虽说破军环境险恶,但老实说,在我的构想中你顶多会普通地碰个壁,被捅伤什么的还是太过出乎意料了......那么,现在你还能坦然说出自己能征服那里的‘豪言壮语’吗?”
从任地狱的冷笑声中,传来了货真价实的挑衅。
任桓之眯紧了眼睛:“为什么不呢?区区被刀子捅了一次,怎么可能阻挡我前行的脚步?”
“不错————”
收起了冷笑,男人铿锵有力的赞赏声紧跟着响起。
“要的就是这种气魄,这才是我们老任家的男人应该有的样子。被刀捅又算得了什么?老子当年打拼的时候,可不知道挨过多少的枪子。”
任桓之凝眸了一会儿。
这句话倒是挺真的。有好几次任桓之无意间目睹过任地狱脱下衣服后的裸身,在那钢筋铜骨筑成的身躯上,遍布着坑坑洼洼的弹伤。
很难想象,这具身体究竟经受过多少次枪林弹雨的洗礼。
对方在从底层一路爬至如今地位的过程中,所经历过的生死修罗场,可见一斑。
在这些狰狞可怖的伤口面前,其余狭长的刀伤简直不值一提。
“等你同样的伤受得更多了,你就能进一步得到成长。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......伤疤可是男人的勋章呐。继续朝这个目标,努力前进吧,争取下一次断条腿什么的。”
“喂,哪有人会祝福儿子受的伤越来越多啊......说白了这玩意真的是祝福吗?”
任桓之撇撇嘴,很无语地讲道。
“好了,既然你已经确认我这个挨了刀的儿子还算安然无恙,那还请继续去享受你为时不多的西西里假期吧,指不定这就老爹你人生中最后一次旅游了。”
父子间相互在不留余力地诅咒,从某种程度上来讲,倒还真是父慈子孝呢。
就在任桓之毒舌完毕准备挂断电话时,手机那头的任地狱忽然又叫住了他。
“啊,别这么急着挂断,说起来......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情,而且对你来说,还是
一件天大的好事。”
“每当你这么说得时候,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的。”
尤其是任地狱一连串颇显得轻佻的笑声响起后,他愈加坚定了这个念头。
“先听我讲完再下结论也不迟哦?你知道的吧?我来意大利是为了谈生意。”
“......于是呢?”
“谈着谈着,我忽然发现你身为我的儿子、却一直被我选择性遗忘了的最重要的一点作用......你知道那是什么吗?”
“别卖关子了,小心我立即挂断电话啊。”
任桓之砸了砸嘴,他也很容易能联想到电话那头的老爹很惬意地在躺椅上,同时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。
“虽然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,但是......联姻啊,联姻————”
“————哈?”
任少主任地狱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“都说联姻是结盟的最高级形式,身为我任地狱的独子兼嫡子,把你推出去充当联姻的对象......傻儿子你不觉得非常能体现出我的诚意吗?”
任地狱也不含糊,直截了当阐述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我呢,是准备同这边的黑手党进行更深一步的合作,联姻刚好成了最合适不过的方法。刚好西西里黑手党的头目就生有一个女儿,好像是叫什么维托里奥·维内托来着......怎么样,有没有这个讨老婆的兴趣?”
维托里奥·维内托?这确实是个很有意大利风格的名字......但是,这是什么最新的整蛊手法吗?
“这边建议你自己上可能效果更好呢?”任桓之反唇相讥,“好了,也别拿这种一听就是玩笑的话来打扰我了,我现在很累,需要休息。”
“......哼哼,玩笑话?这可不一定哦?”
“好好好,你说是,那就是吧。”任少主继续“嗯嗯嗯”地敷衍应对。
看来对于期待自家无良老爹能狗嘴里吐出点什么象牙来这件事,是太过不切实际的。
不想再听到对方的冷笑声,任桓之最后也没打什么招呼,便径直挂断了此次长途电话。
任地狱也没再打回来,看来对方确实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
这之后长长的吁了口气,任桓之扭过头看向难得安静等待好几分钟的惠惠,凝视了几秒耸肩说道:“好了,就让我们看看......这家医院的病号餐有多难吃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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